只,吸起来:“以前,我总以为自己是那样一个幸运的人——有一个红色的小匣子,一层套一层,至少有十八层。每一层外都上着锁,连锁也是红色的。在至少十八层红色保险之内,锁着关于我父母的,关于我祖父母外祖父母以及更上几代先人的家庭成分,政治经历。当然那也是直接和我的政治颜色有关的,是一红到底的。如果不是你白天悄悄告诉了我,我怎么也不会想到,连自己的档案里也有严重的政治问题,这太令我震惊了。”
赵曙光:“看来你比我还理想主义。有那么一种档案的人,除非像孙悟空似的,是从一块古怪石头里蹦出来的。”
刘江:“曙光,求求你,干脆也告诉我——我家庭成分方面究竟有什么问题吧!”
赵曙光坚定地摇头:“那不行,那我就犯了原则错误了。但是,以后你犯冲动的时候,我会像白天那样,提醒你想想后果的。”
刘江:“没商量?”
赵曙光:“没商量。”
刘江无奈地平躺回床上:“那我以后也只得时时处处夹起尾巴做人了。一向自以为绝对红的‘红五类’,又当过造反有理的红卫兵,居然要开始夹起尾巴做人了,心里这滋味太不好了。”
赵曙光:“倒也不必时时处处夹起尾巴做人。只不过以后再情绪冲动的时候,应该有足够的理性使自己冷静下来。”赵曙光说罢,把烟按灭,起身穿起衣服来。
刘江愣愣地看着他:“你要干什么?”
赵曙光:“去完成我答应支书的事情。”
刘江:“这是半夜啊!”
赵曙光:“如果天亮了再去,到县城快中午了,也许就真的什么也没办成,白去一趟了。”
刘江:“那,我陪你去?”
赵曙光摸了他的头一下:“吸完烟,你还是给我好好睡觉吧。”
刘江一声不响地看着赵曙光穿好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