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话,聊个没完?”
他说:“那人好哇。”
久未听过这种话了——如今仿佛是个流行说“那人很坏”的时代。仿佛通过说一切的人都很坏,才能间接地证明唯自己好。而且,对于某些人,几乎是剩下了这么一种能证明自己好的方法。
我不由问:“怎么个好法儿?”
他说:“他年轻时妻子就瘫痪了。他服侍了妻子三十余年,无怨无悔。他为此上戏很少,业务成就也没什么积累……前几天他妻子去世了,我在安慰他……”
我真没想到他那么样的一个“大老爷们儿”竟会安慰别人。可惜我一句也没听到他是怎么安慰的。连想象也想象不出。
我不由又问:“你们是朋友?”
他回答:“谈不上是朋友。同一茬的北影人而已。”
分明的,他对自己的回答不满意。沉默片刻,又说:“他是好人。像他这样的丈夫不多。我愿意安慰一个好人。”
我站住了,凝视他。
轮到他问我了:“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我当时很想对他说:“你也是一个好人。”
但却没说。
……
看到被晨练的人们攀压断了的树,他心疼;看到早市管理人员粗暴地对待摆摊人,他说情;他竟兜里装了小米,撒在林间喂麻雀,怕新出生的“一代”小麻雀营养不良……
今天早晨,我们又一起散步。
我说:“我出新书了,想送你一本。”
他从未开口向我要过书。但我知道他是个喜欢看书的人。
他说:“不用。我去买。我买过你不少书。”
我说:“不许买。以后出一本送你一本。”
我之对人有好感,也只有送书表达而已。
我想,我该背地里打听一下他姓甚名谁了,好写在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