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曾是她向往的城市,广州也不错,深圳也行,但都是她退而求其次的打算。北京,只有北京,才是她人生的战略目标。高中的素,是那类学习能动性极强的极刻苦的女生。玩儿在素的字典里是犯罪的同义词。早恋什么的对于素是最最可耻之事。无须谁向她的头脑中灌输如上理念。母亲从来也不必督促她好好学习。倒是常常心疼太过用功的她,怕她累病了。是她头脑中自行生长出如上想法的。总之,“响鼓无须重捶,快马何必鞭催”一句老话,形容素是最合适不过了。她既是如此这般的一名女生,男生们则很识趣地敬而远之。女生们则视她为一台性情孤怪的应试机器而已。那一年是高考的高峰年。按往年成绩本可以进清华北大的考生,十之七八未能如愿以偿。本可以喜上眉梢地考入北京的考生,纷尝遗憾沮丧之果。正在素终日盼望消息坐立不安的日子,她的班主任老师亲自到家里来通知她——北京某重点大学可以录取她,但前提是她放弃已报的专业,服从该校专业调配。
老师还说,其实“吉大”也对她这一分数线的考生感兴趣。倘她愿做一名“吉大”的学生,老师可以替她去疏通,并且能保证她读一门符合志愿的学科。
她却毫不犹豫地回答:“我当然去北京!”
于是她就成了北京那一所大学哲学系的学生。
大学的素,一如高中的素,没有一丁点儿玩儿的激情,也没有多了任何一种爱好。初中的她和高中的她,只有一项爱好,那就是独自散步。大学的素仍只有这一项专利更属于普遍的老人们的爱好。其实她不喜欢哲学。教授副教授们在课堂上的侃侃而谈对于她如同催眠曲。而大师们曾深刻地影响过世人的种种思想要义以及“纯逻辑之美”,在她听来像高级的玄辩。尽管如此,她仍是一名学习刻苦且成绩优秀的学子。实际上素已从少女时期便形成了一套自己的哲学——普通人的哲学,比普通人的哲学还要接近真理的穷人的哲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