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妈个够吧!他妈的中国乱到不能再乱的那一天,‘文化大革命’才能结束!要不是没个结束的!”
我们学校是“捍联总”掌权。只有几十个“炮匪”。我们不敢在学校里暴露身分。我们仍得参加“捍联总”的活动。我们可算是“炮匪”的“地下成员”吧!我们经常对“捍联总”的活动进行点小破坏,比如将他们写在“紧急通知”上的活动时间偷偷更改啦,藏起他们的旗帜啦,盗走他们的公章啦,撕毁他们的大字报大标语啦,割断他们的广播喇叭线啦,以“炮轰派别动队”的名义往他们的头头家里写恐吓信啦……我们做这些事,觉得自己如同革命电影中机智勇敢的共产党地下工作者,觉得是在与“白色恐怖”进行卓越的斗争。
我们认为所做的一切还是不够英雄,无非是抗日战争时期儿童团做的一些事。连“小兵张嘎”为革命所冒的风险我们还没冒过呢!
我们渴望着经历真正的出生入死。
有一天,我们凑在一起来商量,英雄所见略同——人人都认为我们应该参加“炮轰派”的“别动队”。
腰间明面插着短枪,站在装甲车的踏板上,抖擞威风,招摇过市,突然出现在什么地方,将一份“借”据啪地拍在一张桌子上,凛凛地说:“以革命的名义!我们借……”
或者凛凛地说:“你们不要再死心塌地追随‘捍联总’了!我们‘炮轰派’总有一天是要掌握政权的!……”
那是何等的气魄?
这一切光想一想都使我们一个个激动不已!重要的并不在于“总有一天”“炮轰派”究竟能不能掌握政权。我们对什么鸟政权一点也不感兴趣!政权掌握在谁手中对我们反正都是一个样。重要的在于,除了当“炮轰派别动队”,还有当什么更能使我们显示出自己是些铁血男儿呢?“别动队”——比什么造反团之类响亮多了!
于是我们纷纷咬破手指,合写了一份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