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他没法儿将弟弟的骨灰带回城市,弟弟被埋在北大荒的土地上。在连队的几天里,他感觉到恰恰几名自称是弟弟生前关系友好的知青,对他的态度反而异乎寻常的冷淡。他们不愿理睬他如同不愿理睬一个卑鄙小人,他不清楚究竟为什么。有一天他实在忍受不了那一种明显的蔑视,将他们中的一个拖出男知青宿舍汹汹逼问。对方告诉他,弟弟与他们谈起他时,言语中充满了怨恨。在没见到他之前,他在他们心中就已经有恶劣印象了。他们和他的弟弟一样,认为他是一个背信弃义并且忘恩负义的家伙……
“我不是!”
他吼着,双手扼住对方脖子,恨不得将对方扼死。
“你是!你为了自己能留城,耍花招骗你弟弟!你自私透顶!你根本不配他把你当亲哥哥!你的目的不是明摆着达到了么!”
对方被他扼红了脸,却并不挣扎,一副宁肯被扼死,也绝不承认他是一个好哥哥的模样。
“我不信!我不信!我弟弟不会这么想,更不会对你们说这种话!”
“他就是这么想的。他也不止一次亲口对我们这么说的!你不信可以去问问他另外几个朋友!”
他扼住着别人的脖子,同时觉得自己的脖子也仿佛被一双无形又有力的大手扼住着,憋得胸膛透不过气。他终于垂下了双手,张大着嘴,呆瞪着对方,哈哧哈哧地粗喘着,像一头被电棍击得有点儿晕头转向的熊。
“我也是哥哥!我们弟兄俩也得走一个!可义无反顾地报名伪是我!义无反顾地来到北大荒的也是我!我没法儿瞧得起你!”
对方朝地上啐了一口,倏地转身离他而去。
一心替弟弟着想的初衷,变成了后来被弟弟猜疑的误解,而且永远也没有澄清和消除的机会。
这件事从此像一把刀子插在他心上,至今那刀子也没从他心上放出来。只不过被心肌紧紧地吸住了夹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