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兴的么!实乃中国人的心理遗传。
我走在校园里,出现在图书馆或食堂里,便不免招至某些人看一个“出事”了的人的特殊目光。沃克和小莫怕我觉着不自在,常有意一左一右陪着我。我也确实觉着大不自在。C和V们,当然挺高兴的。因为这正是他们预期的“舆论效果”。
在给工宣队打的“证言”中,C写道:“某月某日,事发前,我与梁同返杂技学馆。途中我寄信,梁站在邮局内的‘汇款领款常识’前,看了许久——可见其犯错误前是有缜密准备的。”
确有其事。我承认了。她寄信,我没事,就看那东西。“梁在将汇单交付我时,犹豫了一阵——这是其犯错误前矛盾心理的反应。”
我也承认了。确实犹豫一阵——因我本不愿劳她代办任何一件小事。
“当我对梁说:‘E老师替你取’时,梁的脸色顿时苍白,呆呆地半天说不出话来——这是他预感到事情将要败露时的紧张心理的反应……”
这就有点不实事求是了。
但她觉着我当时就是那样的,我也无法。
V的“证言”简单些,只有两条,但有分量:一、我根本没给梁打过电话,叫他回学校取汇单。二、莫替梁与我“谈判”,企图说服我承认给梁打过电话。
作废了的汇单压在工宣队那儿。人证物证俱全,只待我低头认罪了。
我离开学校,“逃亡”杂技学馆。
大学里有工宣队。杂技学馆也有工宣队,是上海某纺纱厂的几位女工。学员们尽是十几岁的男孩女孩,整日被关在曾是汪精卫的一个小老婆的独院别墅里练功,其实谈不上什么阶级斗争、路线斗争、思想斗争的。但几位纱厂女工却不这么认为。她们也时常地制造出什么“新动向”、“新情况”,折磨孩子们,折磨杂技老师们,也折磨她们自己。仿佛不唯此不足以显示出她们存在的价值。孩子们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