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民警,其 实没多大面子,还怕求是求了,却遭到拒绝,传为笑柄,自取其辱。秉 昆听了龚宾不无抱怨的话,想想小龚叔叔考虑的也对,于是对龚宾大谈 分到酱油厂的好处,像当初蔡晓光对他谈的那样。兴许是家族遗传的原 因,龚宾也很胆小,很在乎名誉。有一次厂里发福利时多发给他两小袋 味精,他第一时间退回去,还拽上秉昆做证。
唐向阳的父亲曾是一所区重点中学的校长,被怀疑年轻时加入过“三 青团”。他本人坚决否认,一再申诉说,自己的历史虽然不红,但完全清 白,谁说自己加入过“三青团”,就是在成心陷害。有关方面则宁可信其 有,不肯信其无,认定他是隐購个人历史的阶级异己分子,“文革”第二 年被开除了党籍,从教育系统扫地出门,成了干校里的长期改造对象。唐 向阳的母亲是和他父亲同校的数学老师,课教得好,她以离婚的方式与 他父亲划清界限,以便还有资格当老师。唐向阳是独生子,留城的理由 颇为正当。他从小生活优越,性格孤傲。虽然父亲已不再是重点中学校 长,他的孤傲却没太大改变,总是一副凡人不理的样子。他一得空就从 书包里掏出课本躲在安静的角落看,不是几何就是物理化学,经常念念 有词。德宝极不喜欢,甚至可以说讨厌他。吕川却挺包容他的孤傲,还 向他借那些课本看。更让德宝不快的是,吕川有时居然像小学生似的,向 他请教课本中的内容。
一次,秉昆三人在下班的路上聊天,不知怎么一来就聊到了唐向阳。
德宝愤愤不平地说:“咱们名为中学毕业生,却只学过算术。而人家 就因为爸爸曾是校长,妈妈是老师,不但能解代数题,还看得懂什么三 角几何!上哪儿说理啊? ”
吕川说:“有地方说理啊!你要是也想懂,跟我一样虚心求教,咱们 出渣房不是就成了说理的地方了吗?你如果哪天拉大提琴给他听,他不 愿向你学,反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