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人或许不止母亲一人。
大家都说祖公在世时,一众孙辈中最是疼爱她,可一岁之前的记忆她根本没有。
有时候忍不住会想,祖公疼她究竟是出去一片慈爱之心,还是仅仅因为那句“贵姜家者必在此女”?
祖亲无疑也是疼爱她的。
怎奈她人到晚年, 丧夫失子, 孙辈也亡散多半,心伤难愈,落得个青灯木鱼相伴。虽疼她,终归有心无力。
她得到的更多的关爱来自于良媪。
不过良媪终归是仆,她的关怀始终恪守着为奴的本分,无法满足她内心对于那种亲密无间的情感地渴求。
越是渴求,越是得不到,慢慢就开始觉得,是不是自己不配得到?不会有人给她全然的、无私的爱。
这或许是上一世中许家八年磋砣和南州十数年磨难所留下的病根,也可能从始至终就伴随着她。
然后突然之间,生命中有个全心全意爱她的人出现,怎不让人疑心是在梦中。
不求回报、不计代价,这世上,也只有母亲的爱能够如此了罢?
这份爱过于沉甸,常让她鼻腔酸涩、心腔发烫。她却不知该如何表达。
明明虚与委蛇的事最为擅长,可当真正面对别人对她的爱意,又会变得笨拙、无措,甚至想要退缩。
姜佛桑有时很讨厌这样的自己。
她的委屈,她的害怕,从来无法坦然地说给任何人听,即使是渴望已久的母亲的怀抱,也只是带给她片刻激荡,紧跟着理智便将倾诉的冲动紧紧压下
不单是不想阿母担心,也不单是出于本能的戒备,更多是觉得,没必要。
对,没必要。
很多时候她都是这样想,自己就能够消化的,自己就能够解决的,没必要告诉别人。
所以闺中时阿妙常说她什么东西都往肚里咽,太过无趣,有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