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当年的事儿,还是我的错,若不是因为我,他也不会被迫去修河堤,继而遭受那么多的磨难。”
“他另娶他人,我并不怪他。我只是心疼你——”
田大妞眼底带着不舍,怜惜的看着自己的儿子。
“娘,说实话,我对父亲也没有太多的感情,或许是我不孝,或许是我天性凉薄。”
何珏见母亲袒露了自己的心声,他也不再隐瞒,而是缓缓的自我剖析,“小时候,您只顾着外祖家,对舅舅、对表弟都比对我好。”
“那时我吃不到好吃的,没有新衣服穿,还会被外祖母嫌弃,被表弟欺负。”
“我不止一次的祈祷,希望父亲能够回来救我。可惜,父亲回来后,也只是说你几句,然后又出去走镖了。”
“我知道,父亲是不得已,但对我而言,父亲也确实没能保护我。”
一个不能庇护孩子的父亲,有苦衷,何珏无法怨恨,却也生不出依靠、亲近的心思。
后来,母亲幡然醒悟,为了他跟田家翻脸,一个人带着他在乱世求生。
何珏渴望的亲情,在母亲这儿全都获得了。
父亲什么的,也只是变成了一个符号,一个称谓。
如果硬要何珏对一个缺失了十来年的父亲有什么深厚的感情,绝对是强人所难。
当然,何珏的这番说辞如果说给别人听,肯定会引来指责。
因为这种论调在当下这个时代属于大逆不道。
田大妞却非常认同,更有甚者,何珏会有这样的想法,也有田大妞的言传身教、耳濡目染。
田大妞觉醒后,从未向何珏灌输什么“我生了你,对你有恩”,“我为了你这才跟田家决裂,独自带着你在山林艰难生存”。
田大妞只会直白的告诉儿子,“生养儿女,本来就是为人父母的责任,谈不上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