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道:
「你姨父性情温和,一生虽说仕途不顺,可他担忧国家社稷,担忧天下黎民之心却是不假。」
「只是他生性善良,又哪里知道人心的复杂诡变呢?」他叹道:
「楚少廉年少入学时与他是同窗,那时的他们年纪都小,不涉及家族、权势,尚且最终都因为意见不和而分道扬镳。多年之后,有了家庭、阵营的负累,又怎么可能全无芥蒂和好如初呢?」
姚若筠听到这里,想起苏文房先前提到楚少廉时的神态、语气,不由有些迟疑:
「那姨父他……」
「你姨父只是不愿细想人性阴暗,他迟早会明白这个道理的。」柳并舟似是看出他内心的不忍,安慰了他一句。
「既然外祖父认为姨父的方法有问题,那为什么先前不指出来,并阻止姨父去寻楚少廉呢?」
「若筠,大庆朝走到如今,已经是积重难返,妖潮的冲突只是使得许多问题提前爆发。」他温声道:
「有些事,明知不可为却要为之,相较之下,你姨父的方法虽说不能称事事俱完美,可两权相害取其轻。」他耐心的教导自己的外孙:
「总的来说,这个事情中,你姨父的解决办法不错,可惜人心却是不可估量的,也容易出现变局,这才是我所说的问题。」
姚若筠神情怔忡,许久之后才点了点头,轻轻的应了一声是。
他生于殷实之家,父母恩爱,家庭和睦,为人也善良正直,充满了书生意气。
官场、人心的复杂对他来说过于沉重,兴许将来的他要用一生去修行这道难题。
柳并舟没有再多说,留了时间给他自己消化,接着又转头去看姚守宁:
「守宁你既然这样问,想必是「看」到了某些事,对吗?」
姚守宁见外祖父心中已经有数,便点头应道:
「是。」
说完,她将自己在幻境之中「看到」的一幕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