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阳仍是沉默。
“你没有过哪怕一秒,能确定别人跟你有过相同的认知,甚至你从没有过哪怕一秒,能确定他人跟你一样是存在的。”
“这在哲学中叫他心,好好想想这种感受。”普小姐收回笑意:“你在迷雾世界中的这些年,是不是经常会有这样的感受?它来得突然,特别强烈,时常扩大为一种绝对权威的、无法战胜的虚空感。”
高阳默然。
普小姐说:“那是因为你——我所说的是‘大我’,也叫‘真我’。你心中的这位‘我’,很清楚自己在梦中,因此始终让你保持怀疑,无论你的‘小我’‘妄我’在梦中收获多少的快乐、幸福、圆满、悲伤、痛苦、遗憾,体验到如何极致的感受,你始终摆脱不了、回避不了虚无。”
“想想那个许愿池,那些高高在上的神秘存在,它们其实是木星病毒在你梦中的具象化存在,还记得么,它想让你付出什么?”
“虚无。”高阳几乎下意识地答了出来。
“没错,它们希望你交出虚无。”
“如果你付出了虚无,你的‘大我’‘真我’将失去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你的‘小我’‘妄我’将永远在梦中沉沦,直到名为脑死亡的末日来临。”
高阳仍然保持警惕,但也开始认真思考。
沉默近半分钟,他抬起头:“你想让我相信,这所有的一切,只发生在我脑内。”
普小姐回应高阳的凝神,淡淡微笑:“刘先生,不用悲观和沮丧,梦也是有意义的,我司的治疗方案,从不主张木星旅人和自己的梦境世界做彻底切割,这并不利于康复。其实,你可以换个思路来对待。”
“什么思路?”高阳问。
“并非一切只发生在你的脑内,而是,一切都在你的脑内发生。”
高阳怔住。
“对你们人类而言,大脑就是你们的宇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