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道。”
问话的人,一脸好可惜,不能去秦家蹭吃蹭住了。
还有一位小伙子很聪慧,他叫铁子。
铁子正用炭笔趴在炕上写写画画,特意向少东家罗峻熙要过纸张,记下集市上的几个重点摊位,以及朱兴德今日都是花多少银钱买的,还有揪出的那些倒碎米、倒盐的小贩子们都叫啥名字。
他在心里憧憬,万一下回德哥不带队来了,又让他押货帮买,他要是能帮忙买明白这些货物,是不是就能在众兄弟里出头了?
铁子有个做头领的梦想。
他现在最羡慕二柱子的身份。
十八岁的小伙子,很想“做头头”,正以二柱子为目标,他想脱颖而出,这辈子做到二柱子这种分量就行。
朱兴德看见铁子记录的那张纸了,明明不会写字,这小子却画满了一篇子。比如卖碎米的商贩姓袁,就画了个圆圈。
对此,他只稍稍挑挑眉,看见了也当作不是很在意的模样。
只是在心里寻思:努力吧,铁子。
——
天还黑着呢,客栈后院的门就已经大敞四开,几十个火把照的牲口棚通亮。
背袋子、装车的,各个车头绑干粮的。
排号在灶房里,向水囊里灌热水的。
还有小伙子们结伴上茅厕的,出茅厕前,又匆忙检查一遍绑腿、身上棉袄的系带。
朱兴德还买了十五张羊毛皮。真是纯羊毛的,毛都没拔下去,挺长的羊毛露在外面捆在身上。
他是打算买这些毛皮给自家人。
比如给岳父、给满山、给六子,给一直坚守在府城的三胖子之流的,往后在路上来回跑买卖运酒,穿这玩意儿能暖和些。
但是眼下,他正分发给拉车的小子们,挑一些衣裳薄的小伙子发毛皮。总是不能有保暖的,闲在那里,先穿着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