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还没到家就猜到了,以她娘的性子绝对不会亏到嘴。
你想啊,老娘拿着碗架子钥匙自个当家,想做啥不用问谁,更会换着花样做了。
吃吧。
白玉兰笑了笑:趁着老娘胃口还挺好时。
这次朱家之行,看着朱家那乱糟糟的样子,白玉兰忽然释然许多。
就像是她坐在朱家炕头和大闺女聊兰草的事,聊着别人,想起自己。
或许,她娘也想当一个好娘。
可是正如她久远记忆中娘说的那些话,怕带着一个半大女孩一起改嫁,她的婚姻大事最终会落在继父、继兄手里。那要是为节省嫁妆随随便便给她打发个人家,还不如按照亲爹当年和左家约好的。
亲爹总是会用心给她挑选,知道左家人品。
而且娘那阵给她送来,确实有在左家特意多住了一段日子,看到左撇子,半大小子有吃的还惦记给她留着,娘这才离开。
做娘的思虑的事情只多不少。将她扔到这,现在再细想想,可能还掺着如若继父或是继兄万一不是人的顾虑。她那时候都十岁了,过两年一眨眼就十二三,成了大姑娘,能成亲了,万一再给她祸害喽哭都找不着地儿。
现在她一把岁数了,听过见过的恶心事不少,才能想到这些细节。
所以说,当初一个单身女子带着一个十岁半大姑娘,出一家进一家那么容易呢。
娘或许有苦衷。
而她昨儿坐在老朱家炕头,一下子就想娘了。心中一直对亲娘堵着的那口气,该怎么形容呢。
以前她恨不得娘甭管说啥,她都想顶嘴,大喊大叫一番,似乎噎到亲娘心里能舒坦一点儿似的。
因为委屈。
但这次,在朱家这几日再回来,心堵的那些好似裂开一道亮堂的缝隙。
白玉兰站起身,望眼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