狮则狂怒不已,这是一次难得的机会,将国王秘剑、侍王盾卫、彷徨岔路一并扼杀在这大裂隙的深渊中。
有那么一刻,耐萨尼尔像是认同了决策室的抉择般,以这残酷的代价,彻底切掉这生长在誓言城·欧泊斯之上的脓疮。
灼热的死意几乎要钻入了第一席的心脏之中,他像是崩溃了般,不由地发出了一阵骇人的尖叫声。
不能再继续下去了。
下一刻万物凝滞,无论是狂风还是雾气,哪怕是耐萨尼尔的斩击,也纷纷凝固在了空气之中,在这定格的画面里,就连散落的血珠与微尘都变得清晰可见了起来。
有什么东西要来了,那来自亘古长夜里的疯嚣邪异,她正朝着这里大步走来。
第一席痛苦地呻吟了起来,他胸口的伤口逐渐裂解、扩大,鲜血汩汩地溢出,但却没有坠落向地面,反而逆反了重力,朝着上方升腾。
血液在半空中描绘出了一个优雅的弧线,一只鲜血的手臂率先凝聚而出,手掌探入伤口之中,抽出了一根白骨,紧接着更多的白骨增殖、血肉覆盖,很快一位披着鲜血的女士自第一席的伤口里长出,她的腰腹轻轻地弯曲着,像是新月一样。
第一席望着她,恳求道,“女士,我已向您献出了一切。”
铃声般的笑意响起,她微笑着伸出手,挑逗似的将手伸进了第一席的嘴里,还不等感受指尖的温暖与柔软,第一席便一口咬断了她的手指,大口咀嚼着那珍贵的血肉。
待血肉下肚时,女人也消失了,好像她从未存在过一样,凝滞的时空布满了裂痕,同时第一席也感受到,自己内心的深处似乎缺少了些什么。
第一席又一次失去了一角的灵魂,像是破碎的彩绘玻璃般,但只要能活下去,这对他而言不是问题。
只要能活下去,很多东西都可以舍弃。
活着就是一切,就是无限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