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所有的困难,甚至连钱都没向家里开口要过一次···
从外表到口音到能力,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为了站在这里付出了多少的努力。
只要再过上几年、真的只要几年,她就可以勉强算是在东京扎根了···她不知道自己最终是不是会选择留在东京,但起码她知道那时候的她‘可以选择留在东京’。
但是。
生活这种东西就是,总在你猝不及防时,会给你来个大大的意外。
就像刺客不会等你着装好铠甲再战斗一样,灾厄也总是悄无声息先人一步。
哥哥突然打来电话告知父亲被石头砸中重伤在医院。
哪怕已经做了一期手术,也不能完全说就脱离了危险,家里都已经抵押卖房子,甚至打算停下工厂作坊为父亲之后的手术和复健筹钱。
一瞬之间,天翻地覆。
曾经的家不再是自己的家,曾经的家庭不再会保留成那样的家庭。
就如此简单。
却如此沉重窒息。
假如。
只是假如的假设——
如果、如果她没有选择来东京,而是留在乡下的话——是否那天在工作之余就是她照顾家里、代替父亲进山,然后能更敏锐地躲过突然的滑石,一家人都相安无事呢?
···不知道。
但,却就因此想不通。
原本孤身一人凭借自己努力而来到东京的自信和骄傲,此刻化为了困惑、自责、质疑乃至是自我厌恶。
她找不到任何带着任何希望的出口。
这便是她与一开始就在东京的‘东京人’的区别,只要区区一点波动就会打回原形——哪怕外表再怎么试图贴近东京也好,她也不过是个乡下土妹子而已。
回去吧、回去吧、回去吧···
踌躇着,她即将踏出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