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酒胡子”飞速旋转,停到谁面前,谁便抿一口鹤殇酒,却比直来直去的推杯换盏,更加有趣。
靠门的一张木桌上,坐着五六个年轻人,皆是乌黑幞头、褐色襕袍。其中一人嚼着羊肉,不屑之情溢于言表:“方才那王癞子真是不长眼!这酒肆有太微宫洪太祝照拂,也敢过来蹭吃撒野?那姓屠的在洛阳城又算哪根葱?他师傅都叫人给收拾……”
另一人却驳斥道:“程四儿,只顾吃肉吃酒便好!与你又有什么相干?咱们那领头的方大哥,若是知道你这般口无遮拦,下回再有这等吃喝的好事,一定不会叫你来了。”
那程四儿倒也乖觉,应了一声,便低头吃起来。那人又对着靠里些的一道身影道:“丘二哥,方大哥说是去迎一位兄弟过来,怎么去了这许久?那兄弟武艺很好么?”
那丘二哥正啃着块羊排,油嘴滑舌地撕开一道筋膜,胡乱嚼了嚼、咽了下去才道:“赵三刀,方大哥做事,咱们看着、学着便是。他既去这么久,想来这兄弟必是和他关系极好。”说到这里,又抹了一把嘴上的油污,“方大哥的兄弟,便是咱们的兄弟!待会人过来了,谁都莫要乱说话!”众人应下,便都埋头大嚼。
不多时,一道清瘦俊逸的富家公子率先走了进来,旁边站着身形瘦小的道童。酒肆中有些人便望向这边,心中大大起疑:这么小的道士也来吃酒么?
那富家公子却自然而然地、往门口那木桌的正位坐下,又热情招呼道:“杨师弟!这桌都是自己兄弟,你坐我旁边,我介绍你们认识认识!”
那道童迟疑了一下,见事已至此,便也大大方方坐了下来,那富家公子接着道:“各位兄弟!这位是上清观冲灵子杨朝夕,剑法精湛,武艺绝伦,便是我自己全力出手,也是打他不过的!”
杨朝夕脸色微窘,扫了那富家公子一眼。这时围坐一圈的六人已经站起,端着酒冲他齐道:“杨少侠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