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灯的指尖轻点,夏昭衣神色变得严肃。
也许二哥,出事了。
但是,她要去哪里找?
赵琙?
可是,李据将王公贵胄们都带走了,郑国公府不可能不被一并带离京城,赵琙会不会也跟着一起走了?
夏昭衣敛眸,垂头望着手里的纸片,纸片上面是她的字迹,写着“天下宴如”,宴如二字只剩一半。
记不清是何时何地,写的何物了。
她缩紧手指,将纸片揉成一团,目光变得明亮,如洗山色上的月圆一般。
……
……
沿着举央城门的安河支流一路往东南而去,出了兆安河流域,有一方城镇,名唤古槐。
安于平骑在马上,走的很慢,辽阔雪地上,天尽头有淡远火光,像是很细很细的带着芒光的发丝。
从凌晨到现在,他不吃不喝不睡,疲累到了极致,就这样跟在前面的队伍后边。
追上去吗?
他几次问自己。
但心底同时有一个声音在说,不知道。
风雪呼啸而过,天地茫茫,他握着缰绳的手被冻得很麻,这样的天寒地冻,他每一次的呼吸都能被自己清晰听到,似乎自己在和自己对话。
越孤寂,越清醒。
并非身体的清醒,而是似乎第一次这么亲切的觉察自己于天地间的存在。
昨夜人潮稍散,他没有上前去见父亲,而是藏在人海里,用尽一切努力让自己克制下来。
他太了解父亲了,这样的狼狈和万人唾骂前,高傲如父亲,不会愿意展露在自己的孩子跟前。
安于平眼眶泛红,握着缰绳的手因忽起的情绪而微微颤抖。
身后遥遥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安于平回过身来,迅速勒马,往起伏错落的雪坡磐石后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