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遹可是一直没敢忘记十年前的“北海会议”上,徐泽为麾下文武展示出“大道之行天下为公”大旗的绝望场景,以至于临终了还不忘试探徐泽是不是要做圣人。
此时,得到了皇帝的肯定回答,其人稍稍安心了一些,接着刚才的话题继续谈。
“财政枯竭通常也因人治昏暗所造成,归根结底,王朝兴替还是出在‘人’上。”
接连说了这么多话,赵遹一阵目眩,喘了好几口气才稍微平复了身体,又接着道:
“及世欲创千古未有之政,却只能使用千古未变之人。解决不了这一矛盾,你所做之事,终是无根之水,恐难持久。”
“知我者,老赵啊!”
今年才三十三岁的徐泽虽然拥有远超时代的见识和非凡的毅力,却也只是一个历事了才能成长的凡人,照样有着常人一样的喜怒哀乐和各种不成熟的想法。
其人这些年实际一直在调整大同的政策,以适应不断变化的帝国形势。
大同帝国在徐泽手里拥有很强的可塑性,这是好事,也是坏事。
因为理论上讲,徐泽后人中再出功绩超越其人者几无可能。
但江山代有人才出,从亿万人之中选拔出来的精英官吏,却永远都不会缺少智力和手腕都远超同侪者。
这些“千古未变之人”,想要在徐泽过世后,忽悠能力远不及太祖的皇帝改变本就有改革传统的大同国政,简直不要太简单。
“老赵可有破局之道?”
“没有。”
赵遹很果断地回答了徐泽的提问,叹气道:
“我只能从历史中得出天下当逆取而顺守的结论,华夏数千年的历史和历代王朝总结的经验和教训,总归有其可取之处。”
相知多年,徐泽当然知道赵遹要表达的是什么意思。
其人抚摸着后者依然有些冰凉的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