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眼角却还挂着泪,只是乖乖仰头看向蔡京。
“我且问你,蔡京可是奸臣?”
“祖父?”
蔡行生儿富贵,少经世事,莫说以其人有限的见识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就算能,他又如何敢当着祖父的谈这么忌讳的话题?
“呵呵。”
蔡京并没有想过为难自己的孙儿,这个问题其实是自问自答。
其人因为知道自己很快就要死,反而没有任何忌讳,似是有意说给儿孙听,又似是故意说给偏殿的公差听。
“不忠于君上、弄权误国者谓之奸!
蔡京虽然忠于君上,但柄大宋朝政十余载,上不能辅道君开太平,下不能安黎民御外敌,至大宋衰败如此,蔡京‘功不可没’,自是大大的奸臣!
哈哈哈,大大的奸臣!”
蔡行从没有见过气度从容的祖父这般癫狂模样,很有些害怕,眼光也闪躲起来。
蔡京却已经恢复常态,看着这个还不知道自己即将面对怎样命运的傻孙子,微不可察地轻叹了一声。
早在当年道君七幸蔡府,蔡京作《鸣鸾记》时就已经意识到自己难得善终。
后来,徐泽率大军威胁开封,蔡京带皇太子入同营谈判,乞求正乾皇帝给自己一个“正名”的机会,便是明白自己终究逃不过一个奸臣的历史评价。
奸臣之名并不可怕,至少在士大夫与天子共治天下的大宋,即便是朝廷认证的奸臣,通常也不会被赶尽杀绝,最终都会留下一丝体面。
其人万万没料到,赵桓是个异类,要么不做,做就做绝。
竟然敢破坏本朝不杀士大夫的传统,先前就弄死了王安中,现在又轮到了自己!
始作俑者,其无后乎?
蔡京能够清晰地感受到体内生命力正在迅速消散,也许下一息自己就要死了,这个已经到了这份上,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