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已大多从三年前的那场大变中走了出来,但年幼的婉儿,却似乎停留在了那里,一直不肯向前迈步。
这姑娘骨子里的倔劲,当真不容小觑。
……
婉儿还是出来了。
日头西斜、文会散场,婉儿母亲送宾客归来,看到那木楼的房门开着,面色顿时一变。
“婉儿?”
母亲快步向前,刚走了两步,便看到了蹲在曲水溪流旁的小小身子。
自是上官婉儿。
她穿着略显宽松的素白宽裙,头上戴着母亲昨日送来的发饰,尚未及豆蔻年华、脸蛋上稚气未脱,目光却已有些深沉。
婉儿面前的溪流飘着一只托盘,她正伸手将刚刚叠好的纸船放在水面,让它随波逐流、渐渐飘远。
母亲不知为何红了眼圈,抬手擦拭了眼角,不忍去打破眼前这幅画卷。
“娘,”上官婉儿突然问,“那幅引来他们搜查的笔帖,还能找到吗?”
“怎么突然问这个,”母亲快步向前,忙道,“此事已经过了婉儿,咱们如今已经在云中安家,距离长安虽远,却也胜在安宁。
莫要再提起前事,此事与你并无干系。”
“娘,我也是上官家之人。”
上官婉儿抬头看向母亲,鼻尖轻轻抽了几下,小脸上写满了认真。
“我不懂权斗,也不通政事,但也想为家里做些什么。”
“可婉儿你……”
母亲本想多劝,但话到嘴边,又只是温柔地摇摇头,“你莫要做傻事,其他,娘都依你就好。”
“谢谢娘。”
上官婉儿轻咬下唇,她扭头看向一旁散落的字帖,嗅着各处飘洒的墨香。
转过身,她迈着轻盈的步子去了不远处凉亭,在那些文人留下的墨宝旁略微徘徊,又取来了一张空白纸张,端来砚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