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崽生长的地方一团漆黑,而最终,漆黑变浅成了灰色,变成了只不过是她损失的一个影子,这样她就可以继续,去找一个新部落、新狼群、新伴侣。但对有些狼来说,遗忘的过程会长一些。她们处于漆黑的边缘,内心难以真正填满。
母狼小心谨慎地看着陶碗,一切都那么奇怪——这个碗,从壶里倒出的水,上面还漂浮着一点草和药材。
“来吧,亲爱的,喝一大口。现在你已经和那些母狼不一样了。”巫狼避免使用“妈妈”和“母亲”这种词,“你现在已经不避世了,对吗?”有些怀孕的母狼似乎能感觉到她们怀的是马尔卡达哈,就会远远地躲开,想逃离欧贝的追踪。
“没有,只不过不到时候。”她哭着说,“她完好无瑕。”
“但它,”巫狼用“它”来指代小狼崽,“早产了。不可能的,亲爱的,会有很多问题。现在快把水喝光。”
她很小心地没说出黑暗就要来临,因为有时候这只会让母狼抵抗。巫狼知道抵抗是怎么回事,她知道忘不掉是怎样的。但对巫狼来说太晚太晚了。正相反,她这辈子就执著于记住。现在,母狼困倦起来,终于陷入了长眠,而巫狼幽暗的记忆中却泛起了涟漪。
啊,对,她心想,这只母狼在之前的夏末时候还吃过高原上的甜甜的草。也是一个夏末的月份里,巫狼决定再也不加入某个部落。那是她第一次发现自己对妈妈,她的母亲感觉那么强烈。她那时还是个少年。她抗拒回忆,不去记忆,她没有心情,也无法接受回忆的痛苦。
在巫狼自己的记忆中,她有自己的律法,这些律法对她而言就像大链条复杂详尽的法典和传统或是议章对部落狼一样重要。她不需要什么高阶的狼来告诉她向什么级别行什么礼。她觉得那些尊敬臣服的仪式过分到了荒唐的地步。
记忆对巫狼来说是神圣的,而非那些空洞的仪式,她理解边缘之地需要法律,但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