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今年初夏得了邢夫人传信,主动邀请他们一家来京城定居,还表示已经为侄女相中了一门极好的亲事,邢忠这才下定了北上的决心。
不过因为邢夫人只是差人送信,却没有奉上川资路费,故此邢忠只能又花了两个月变卖家产,这才在六月中旬得以成行。
因路上盘缠不够,他甚至租不起一艘正经的客船,只能寄身在半空的货船上。
既是货船临时改的客舱,环境之差自然可想而知。
也难怪抵达目的地之后,他一刻也不愿意耽搁,急着想要下船了。
“他爹,你慢着点儿。”
邢妻见丈夫提着包袱,大步流星走上了跳板,急的忙在后面喊道:“就那么几件衣裳了,小心掉到水里头!”
邢岫烟则是乖巧的搀扶着母亲,一步步的挪到了码头上。
等母女二人下了船,见邢忠正在码头上左右眺望,邢妻忙道:“当家的,莫非姑太太没派人来接咱们?”
“应该有派人来吧?”
邢忠没什么底气的嘟囔道:“明明动身前,已经差人送了信来,咱们路上也不曾耽搁……”
正说着,邢岫烟扯了扯父亲的袖子,指着不远处一串盏灯笼道:“那上面写着荣国府三字,莫非就是来接咱们的?”
她这一说,邢忠也忙手搭凉棚望去。
这时那灯笼底下的人,也瞧见了这边的一家三口,当下就有个魁梧的汉子率众迎了过来,隔着丈许远拱手问道:“敢问可是邢老爷当面?”
邢忠见来人生的豪横,气度也不是寻常可比,一时闹不清楚对方究竟是什么身份,更不知该用什么礼数回应。
于是先讪讪的问了句:“正是邢某,敢问尊驾是?”
那人忙道:“小侄焦顺,迎接来迟还望见谅。”
“你就是焦顺?”
邢家人闻言都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