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
含钏的声音,好像古井里从未见过波澜的水。
曹含宝从来没这样害怕过,身形如抖筛,半睁开眼睛,看见含钏的脸,好像见到了索命的阎王。
含钏似乎很满意曹含宝的反应。
“十年前,沉盐事件,你七岁吧?”
含钏蹲下身,手指钳住曹含宝的下颌,没一会儿就出现了发红的指印,好似呢喃自语,“七岁应当记得很多事了,我七岁的时候已经在膳房学艺了,还记得半夜打更的声音,隐蔽而尖锐的打更声一起,我就要起床了...”
六角灯被夜风吹得闪动苗蕊。
含钏的声音很轻,“你说说看,你记得你七岁都做了什么?你父亲母亲做了什么?家里多了些什么?少了些什么?”
曹含宝双眼噙泪,仓皇地直摇头。
含钏手上力气加重,脸靠得很近,“不要说不记得,你记得的。你如果确实不记得了,我听说剧烈的疼痛,会让人想起很多自以为不记得的往事...”
含钏眸光一动不动,“宫中有一种刑罚,是为了惩罚犯错却不认错的宫人——把人的头发与马尾拴在一起,马夫扬鞭,马儿受了惊便朝前撒蹄子跑,马儿奔跑的力度很大,人的头发会在一瞬间连接一整块头皮掉落,留下一颗光秃秃的、血肉模糊的光头...”
水芳急匆匆地进屋来,凑到含钏耳边轻声道,“...浇了三桶冰水,余婶娘醒了...”
含钏点点头,看了眼东南角的花间。
水芳眼眸一闪,立刻懂了含钏的意思,转身匆匆离去。
曹含宝双肩合拢,努力离含钏远一点,瑟瑟发抖着。
含钏轻轻扯了扯曹含宝的发髻。
头发扯着头皮,有种迟疑的钝痛感。
曹含宝顿时尖声叫了起来,“啊——不要!不要!”
含钏扯着曹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