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但掐指一算,中间二十多年已从指缝溜走。
余芒咳嗽一声,“几个朋友想来看看思慧。”
“下个礼拜吧,再过几天,医生说她可以出外呼吸新鲜空气。”
“我们会看情形,思慧一累马上走。”
文太太亲自把余芒送到门口。
小薛第一个问:“盘口如何?”
余芒很放心地答:“真是不幸中大幸,没有比这个更好的结局,下星期便可以如常人般活动。”
大家坐下来谈公事,但是说不上十句八句,就把话题拉扯到思慧身上,嗟叹感慨不已。
足足过了半个月,余芒才拉大队出发去看文思慧,原想悔约,又不欲出尔反尔,威信全失,衡量轻重,余芒这才勉强履约。
她们挤在一部车内出发,一路上她抱怨她体重增加不思减餐,她又责怪她不肯缩腿将就他人,骂来骂去,笑完又笑,不亦乐乎。
一车女子,谁都没有名闻天下富可敌国,但快活直赛神仙,可见幸福与财势无关。
也懂得守诺言,一到香岛道三号,马上肃静。
文太太迎出来,讶异说:“好整齐的队伍。”没想到思慧有那么多好朋友。
她们鱼贯上楼去看思慧。
小薛走在前头,先看见一个紫衣女郎坐在画架子前面,头上戴着小小针织帽子,遮住刚长出来的短发。
余芒过去蹲下,“思慧,今天好吗,气色不错。”
那女郎笑靥天真一如孩童。
她显然同余芒熟稔,马上握住余芒的手,“妈妈说我不认得人,可是我认识你。”
小薛身为文人,何等敏感精灵,别人还没看出苗头来,她先察觉了,这女孩不妥,这女孩有异常人,这女孩的智力不全。
小薛是完美主义者,最恨人间不能弥补的缺憾,当场忧郁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