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芒啼笑皆非,瞧,能医者不自医。
回到家,才淋浴,工作人员已上门来找,幸亏是全女班,披着浴袍便可谈公事。
她与美术指导小刘商量女主角的服饰与发型。
“不,”她说,“不是这样,是这样的,宋庆龄的发式你见过吧。”
余芒顺手取过支铅笔,在图画纸上打起草稿来。
一画出来,连她自己都吓一跳,线条好不流利,形象逼真。
小刘露出钦佩的样子来,“导演,我竟不知道你有美术修养。”
余芒坐着发呆,对不起,连她都不知道自己有这种天分,幼时上图画班老是不认真,从头到尾不晓得透视为何物,美术老师幽默地取笑余芒的画风尚未文艺复兴,图上角的人物山水房舍像是随时要掉出纸面来。
她从来不知道她会画画。
余芒看一看手中的笔,大惑不解。
小刘兴致勃勃,“导演,你索性再打几张草稿,待我拿到服装设计小邓那里去,这次质素差了她无从抵赖。”
“你交给小张办。”
小张是副导演。
余芒不是不感慨的,外头人,品性善良点的,笑她这个班底是余门女将,猥琐点的,干脆称之为盘丝洞。
什么地方不对劲呢?一个男性也没有。
年前总算请了武术指导,那人工作能力一等,一待戏拍完了,却出去诉苦在余家班呆久了会心理变态。
余芒记得她挺尊重那小子,只是没把他当男生,工作当儿,有什么男女之分?只有职位,哪存性别?
那年轻的雄性动物大抵是觉得损害了他男性的尊严了。
余芒边思索边刷刷刷地做速写。
小刘不住诧异,最后她说:“导演,分镜头亦可以用图画。”
余芒抬起头,真的,一幅图画胜过一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