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没她的俗.
过了一会儿,她说:“我以前有个朋友,他也有一只挂表,金链子另一头,也有一个坠子。”
她伸手摸她自己脖子上的椭圆型金牌,她说:“花好月圆。”她垂下了眼.
我眼光落在她的手上,难怪了.我想现在还到哪里去买这种东西,原来整条项链,以前是一个人的表链子.这个人,叫家明吧?是她的——爱人吧?后来,跟人跑了吧?所以她有点糊涂吧?这种故事,现在都不流行了,现在流行赶快再找一个新的,比以前那个更好更妥的,那才叫花好月圆,她真是一个过了时的人,看上去徒然漂亮时髦而已。
“你一直不嫌重,挂着这条链子?"我问.
“恩。”她说。
她穿着一件很薄的丝绣衬衫,还是牛仔裤,可是那裤子烫得笔挺.
她问道:“那是梁医生的车子?"她向窗外一指.
“是。”我说.
“我以前有一个朋友,也开宝时捷。”她说。
再也没有比她更清醒明白的人了,可再也没有了。
我试探的问道:“你那位朋友,跟我长得象么?"
她看了看我半晌,笑说:“不象,他比你骄傲得多了,他有点——孤芳自赏——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梁医生,我到底有什么病?"
我一怔,马上答:“贫血。”
“恩。”
那一日我们一起午餐,我开了几种药,也不外是维他命之类.她与我说了一个下午有关贝壳的事,我那海洋生物刚刚搭得上一点点.
她学问是极好的,知识也很广,她陪我说话,象礼貌地陪一个客人,可是时时又试探一下自己的病况,我深深为她惋惜着。她清醒的日子多不多?据屈太太说,她多数不大出声,关子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