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我问:“你父母呢?他们干甚么?”
她笑了,“你也有不明白的事情吗?”她问。
“你说来听听。”
“一家人,爸妈兄弟姐妹,都靠我,最小的妹妹,才五岁。一她说:“没有我赚钱,他们怎么样?”
“五岁,干吗要生那么多?”我异样的问。
“他们喜欢生。”她答,声音很柔和。
“太无知了!”我摇头,“我的天!”怎么可以这样子。”
“我养他们,这成了习惯,他们要吃饭。”
“你这样年轻。”我说:“怎么可以呢?”
“年轻?”她问:“我出来做事,已经有五年了,当初离开家里,才十三岁。”她低下了头。
我听得呆住了,我不是天真的人,但是像她这样的女孩子,我只听说过,没有遇见过,现在忽然之间听见这种话,我呆住了。
“我告诉过你,我没有念过书,我不认得字。我不晓得其他赚钱的方法。他们说我长得漂亮,可以做这种工作,我知道是很羞耻的,可是我们得吃饭。”露露说。
她的声音很低,很平静,好像在说人家的事,她大概对这种生活实在是麻木了,麻木得根本无所谓了。这真是令人可怕的。她没有羞耻感的。
“为什么来找我?”我问:“来告诉我这些?”
“我不晓得,我想你会明白。”她笑了一笑。
很多时间,她垂着双眼,我喜欢她那样。
她的眼睛一垂下来,与平常是完全不同的一个人。
在咖啡室里─她就是那种神情,吸引了我,也吸引了小丁。她说的这些话,使我心软。
我听了难过。她是个值得同情的女孩子。
小丁曾经说过,她是很原始的,她只要钱。
这是她要钱来吃饭,人活下去得吃饭,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