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肺这种歌来,滑稽得要命,现在想来,真笑大了中国嘴。
不过那时有需要。
我很同情刘志强。
过时过节,便用公司的卡片向他贺年。
是这样成为笔友的,有两年多了。
算一算,他在火地岛生活,也有四年整。
不出我所料,刘先生在该处做石油厂的工程师,负责维修输油管,该地有一条长数千公里的油管,任何一公分出毛病都不得了,共有数十个工程师为它服务,刘志强不过是其中之一。
我是多么孤陋寡闻,没料到那种天脚底的地方居然有这么庞大的事业在进行中。
他们公司的宿舍十分精致,年前进行维修,他便索性订购东方色彩的瓷砖及配件来奢侈一番。
薪水据说也比欧美高出百份之五十,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刘志强一去便四年。
他仍然把我当男人,因为我名字、职业,都似男性。
这样也好,免得两人之间有什么误会。
男人本来不大肯写信,也许因为寂寞,刘志强每个月总来一封信,有时半页,有时页半,写写身边的琐事及工作的进度。
他笔触很生动,为人具幽默感,即使短短数句,也令人莞尔,我佩服他的精力及意志力,回信的时候,尽量模仿他的笔调,绝对不婆妈,免他起疑。
圣诞我寄了丝棉背心给他。
他回我一张相当大的羊皮,可以铺床上当褥子。
刘志强并没有要回来的意思。
他虽不说,但我相信故事中少不免牵涉到一件没有结果的爱情。
为了她,他走到天之涯海之角去躲着独自伤怀,创伤痊愈后,他干脆留下来做一个隐土。
有时候烦起来,我也希望自己是他,离开这里越远越好,没有是非、误会、陷阱、嫉忌。
但我到底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