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了。她没有想到我会走。而事实上我连箱子都锁好了。我上曼彻斯特,不过是说声再见,回来把车子交掉,就走了。而她,她还要留在英国,她另有一套计划。我们的缘分止于此,止于短短的谈话,止于两首歌。
她的笑容消失了,她把着车门,不知道说什么好,我明白。我很明白。
终于她问:“后天回去?”
“是的。我不打算再回英国。”
“那么你一定很忙,大概没有空赴我的约。”她说,“谢谢你送我到这里。”
“如果我把地址给你,你会写信给我吗?”我问。
她摇头。
“我今夜可能见你?明天?”
她动了动嘴角,那颗痣在雪白的脸上太明显了,好像随时会掉下来似的,是一颗眼泪。她眼睛里的郁结与惋惜我看得懂的。
她慢慢把围巾解下来,还给我。
清晨的风拂着她的长发,她纤瘦、怯弱,我看着她,一直看牢她。
然后她说:“今夜,明早,我想不必再见了。大家都很忙。谢谢你。祝你……顺风。”
我怔怔的看着她,她走了,带着她的行李袋,她没有回头。
过了两天我照原定计划上了飞机,平安的到达家里。我以后再也没有见这个女孩子。我不知道她现在住什么地方。我甚至不知道她的名字。我们只相处了四小时,在一部汽车里,从曼彻斯特到伦敦,四小时旅程。因为她截住了我,她要搭顺风车。她是一个脸上有泪痣的女孩子,忧伤而美丽。我不会忘记她。再隔十年,在街上我也必然可以把她认出来,只是我再也没有见到她。
再也
没有
见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