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不是都去了吗?”我说:“我打听过了。”
“你真的打听过了吗?”她还是笑。
我忽然之间,脸就红了。
“是呀,她们去了,但是我没有去,她们是政府飞机票,我要自费,我不服气,我不是没那个钱,而是气不过,我也拿英国护照,为什么为难我?结果弄了半天,准我免费,又道歉,可是我呀,偏偏不去了!又不是没去过,挤着起哄干什么?”
我微笑,,“可是你留下来做什么呢?”
“温习。”她耸耸肩。
“那也好的,等她们回来,都不及格。”
“嘿,我们这学校,还有谁不及格的?糊孙来读,都及格了,这种第九流学校”我巴不得离了这里,转别科念去。”她很气愤。
“可是你已经念了三年了。”我诧异的说:“那时间不是都浪费了吗?”
“那也不见得,多多少少学了点东西。不过我也很后悔,当时年轻,不知道订书的好处,单想出风头,挑这些读,现在知道了,当然不舒服。”
我点点头,“不过别的科目也未必有你想象中的好呢。”
“是呀,”她说:“事情完全不是这样的。我自十六七岁开始,就向往住阁楼,那种尖顶,大大的窗口,有白鹄飞来飞去的。谁晓得实搬进阁楼去了,完全不是那回事,又冷又脏又灰,但凡有阁楼的房子,都是做做破破的,怎么会呢?”
她把头伏在手臂上,整个上身靠在图书馆的抬子上。
我还是微笑着。
人长大了,少不免会发现,呀,世界与想象是不一样的,不一样的。
我们用国语交谈着。没想到她的国语这么好,讲得这么准。我们谈了这么久,坐在旁边的洋女生已经咕咕的笑起来了。
笑什么?笑我们的态度不像老师学生?
我只好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