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是一个多心的人,我认为这样是很明显的一个暗示。我邀请她去吃一杯茶。她马上答应了。在圣诞的时候,到处人山人海,挤得水泄不通,但是我们找到一间大酒店:人少。
英国人是很注重吃茶的,她受英国人的影响很深吧。我们静静的坐着,我原来有很多话要说,但是忽然一句也不想说,而且很满足于这样的沉默。
她只是微笑的坐着,收敛着在学校里的活泼,那皮肤温暖的颜色,似乎是不褪的,她是永远温暖的。在异国碰到这样的一个中国女郎,就算静静的对坐,我也是满意的。
她陆陆续续跟我说了一些事:“……毕了业便回去了,在英国住了廿一年,回到家长住,不知是什么滋味,人还没老,已经体会到落叶归根的意思了。今年圣诞,与同学一起去奥大利,本来是去瑞士好,但瑞士已经被游客去俗了。奥大利,有些人走马看花,去廿多值小时便可以写游记发表意见呢,我不知道。”她笑了。
有一样是可以肯定的,她不是那种浅薄的土生女。她家里很有一点钱,可是没有更多的钱送她到瑞士去念书,她父母很有点见解,可是她的能力有限,未能在剑桥牛津读一些出名的科目,换句话说,她的才能七十分,人材九十分。
她还是一个突出的女孩子。
我这样分析她,恐怕是不公平的,我呢?我自己又值若干分?在她眼里,我是一个年轻的话师,多多少少占着优势,学生总是有点尊敬老师的,即使在外国,也还是如此。
吃完了茶,我开车送她回家,到了她家口,我郑重地再道谢,并且说:“假期后再见。”那意思是,这一次的越界已是非常的事,以后我们可不能这样,我们是奉公守法的好市民。
她仍然微笑着,那微笑有一种深奥,我急急忙忙的开车子走了。
后来我送礼物到妹妹那里说起这件事。
妹妹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