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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我们在荷兰渡过好几年。」
「所以你想问我要花?」
「是的,她生前一直喜欢这种花。」
我无奈,人家亲自上门来恳求,我也不便拒人过甚。
「等一等。」
我取了剪刀,他一起到後园。我自己倒没留意,前些时候种下的花开了,一朵朵碗大的白苞,美丽地在薄薄的阳光下抖动。
我忍心地擦卡擦卡剪下六枝,交在他手中。
「谢谢。」他万分珍贵的捧住花束。
我忍不住说:「假如有人对我这麽好,短命点也值得。」
说完转头回屋子内。
他一定是拿去供奉在去世的妻子像前。
不要说死後,活著的时候,也没有人对我这麽好。
多麽惆怅,这种福份可遇不可求。看样子她活著的时候,他们如一对比翼鸟。她去世,他就剩下一个躯体,荡气回肠,只是为她的回忆而延续生命。
她活著的时候,他们不知道有多麽恩爱。生命只要好,不需要长。
我叹一口气,照旧回屋里躺著。
第二天,萍姐捧进来大束的康乃馨,总有三四十朵,插在一只玻璃瓶里,她说:「是舒先生送的。」
我先留意了那只瓶,那是只二十年代「的确」设计的大水晶瓶,非常名贵。
我笑问:「不是连瓶一起送吧?」
「就是连瓶一起送。」萍姐说:「舒先生指明的。」
「什麽?」大出血。这只瓶子的价值恐怕在我那块玻璃之上,他真有品味。
我说:「放在大桌中央。」
鲜红的花。
从前也有人送花来……有人送花不稀奇,要接受得喜悦那才算难得,今日多多少少有一丝喜悦。寂寞得太久了,至少他也会走出来跟邻居打招呼,人总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