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时上学放学大吃大喝,又吵又斗,浑然不觉,这次病后心中异常牵挂身世。”
“小英,你身世不普通。”
“现在每年起码增加五千多名身世与我一般奇怪的孩子,我不寂寞了。”
“而且全是女孩。”
“简直可以组织一个同盟会。”
“迟早会有人发起吧。”
“论资格,你是老大姐了。”
“我想写一本书:‘怎样在白人家庭存活’,或是‘雪肌与黄肤’、‘你白人我清人’……这种书一定受主流社会欢迎。”
开始是说笑,后来觉得凄凉,落下泪来。
“他们养父母也很周到,带她们参加聚会,熟悉华人文化习俗,但,那是不够的,现在我知道了。”
朱乐家连忙说别的:“扬最近可好?”
“他已忘记我了。”
“扬是好汉,他不会忘记手足。”
英毕业那日,连赫辛都一早穿好西服结了领带来观礼。
林茜前一夜乘飞机自英伦赶到,七时正便起来卷头发。
彼得去接了奥都公在大学礼堂等女儿出现。
璜妮达戴上帽子,穿上手套,喃喃说:“英竟大学毕业了,宛如昨日,送她进幼儿班,三岁大,咕咕笑。”
英过去拥抱她。
她双眼润湿,“那小小女孩呢?”
“我在这里,我就是她,我的皮囊长大了。”
“你快结婚生女吧,我帮你带小小英。”
英抬起头,四周看了看,少了一个人。
扬在什么地方?
她不出声,父母都来了,不应抱怨。
穿上袍子,戴上方帽,领过文凭,林茜送上一束小小紫色毋忘我,母女握紧四手。
彼得赠她一只穿学士袍的玩具熊。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