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了。
“为什么这样看着我?”他微笑问,“像不认识我的模样。韵娜,你越来越漂亮了,我老远就见到你。”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很冷淡地答:“当然我认识你,你是滕海圻。”完全不是七年来练习的句子。
“你回来了?多久之前的事?怎么不同我联络?”他亲热地说:“而且怎么到这种地区来?”
“我在此地上班。”我的声音一点感情都没有。
“是吗,太好了,我现在有间厂在此地,闲时可以一起吃午饭,你说如何?”
“再联络吧,”我说,“此刻我有事要干,再见。”
我别转身就走,一步一步很快很平稳地走,只有自己知道全身开始颤抖,抖得像秋风中的黄叶。
到办公室时眼前金星乱冒,支撑不住,在刚才那五分钟内,我用尽了全身的精力。
我挣扎到座位上,一坐下就动弹不得,面孔搁在手臂上,胸中空灵,七魂五魄悠悠然不知在何处。
七年了。我同自己说:王韵娜,拿些胆色出来,还怕什么,噩梦全过去了。
刚才表现得真好,一丝不差,是该那样,要对自己有信心,这魔鬼还能怎么样?
我的喉咙咯咯作响,总算把痰咽下去。
“韵娜,一号线,左先生找你。”
我拿起话筒,“文思,请快来接我,我不舒服,想出来喝杯茶。”我急欲抓住一个浮泡,代价在所不计。
左文思很快到达我们写字楼。
他得到上宾的待遇,小老板把他当恩客。
一个人有本事便是最大的财富,这回我相信了。
好不容易把曹老板打发掉,我俩单独相处。
隔了很久,我定下神来,文思也恢复自然。
他开口:“我一向不爱解释,可是有一件事,我不能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