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气色看上去很好,病发云乎哉,不过是用来要挟我归家的借口。
我同妈妈说:“当心啊,你瞧爹爹还这么雄姿英发。”
妈妈无奈地说道:“这孩子有点疯疯癫癫的,整个人变了。”
爹爹凝视我问:“是不是有点紧张?”
“我以为你是病人,所以特别紧张,谁知看上去什么事都没有。”
我到处乱走,新公寓也不小,比起以前的房子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我一直怕回到以前的大宅,如今知道没有这个恐惧,反而怅惘起来。
我站在露台上很久很久,父母并没有来叫我。
他们的过分体贴令人难堪。
我看着屋脚远处仅余的一块荒田,凝视良久,终于回头,一个年轻的菲律宾女佣给我递上一杯茶。
我又忍不住问道:“一姐呢?”
妈妈说:“人家告老回乡去,不做了。”
没有这么简单,故意把我身边的人都调开,使我做一个没有回忆的人。
“何必用菲佣?”我看那女子一眼,“肉腾腾的。”
“少批评两句,坐下来,陪陪妈妈说话。”
“我们必需要吃她煮的菜?”我问。
“妈妈煮给你吃,可好?”
“妈妈下厨?爹,我们家可真穷了?怎么到这个地步,妈妈要进厨房?”
“你别嬉皮笑脸的好不好?”妈妈抱怨。
“让她去。”爹看她一眼。
这样眉来眼去的,莫非是怕触到我的痛处。
我推开房门,走进他们为我预备的房间。
可怜天下父母心。把房间装修得如小女孩子的卧室一般。
我推开窗户,风景极好。
到家了。
回家来了。
妈妈在身后问道:“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