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路沿海,那日阳光极好,很快晒得四海一头汗,陈尔亨走到一半已经喘气走不动,四海知道他不叫车是因为没有钱。
四海更加沉默,呵舅舅的钱用光了。
陈尔亨越走越慢,脱了衣裳,四海替他拿着。
终于,他吁出一口气,“到了。”
四海拾头,那是一幢簇新三层高砖楼,最高一层有湿衣裳晾出来,正滴水。
陈尔亨一步一步捱上楼梯去。
四海在他身后推他背脊,帮他上。
此情此景,不是不滑稽的。
到了楼上,陈尔亨大力敲门。
那扇漆翠绿色,鲜艳欲滴,难得地好看。
门上一道小小的门打开,他们看到一双黑白分明的眼情。
“找谁?”
“翠仙。”陈尔亨一肚子气。
四海一呆,翠仙,谁也叫翠仙?
他张大了嘴。
屋内人又问:“谁找翠仙?”
“老陈。”
小小门关上,大门根本没打开过。
半晌,‘脚步声自远至近,大门终于打开,一进来。”门里站着一个梳辫子的婢女。
四海跟着舅舅进屋。头也不敢抬。
一踏进去,才发觉居高临下,自窗户可以看到整个碧蓝的海,海中央静静停满许多大船,风景真正好。
窗户大得奇怪,一直到地,两边镶着织绵慢子,四海心中喷喷称奇,父亲在生时,自上海带返给母亲的衣料,还没有这样亮丽。
陈尔亨示意他坐,四海挑一张鲜红色丝绒面子有扶手的椅子坐下。
坐垫却是柔软的,舒适无比。
四海深深讶异了。
这是什么人的家,那么多新鲜玩意儿。
忽然之间,四海听到当当当当当五下,像敲锣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