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我捡一捡。”我笑。
“睡得好吗?”她问。
“什么都不知道——请问什么时候?”
“早上五点。”
“哦。”
“你怎么了?”她问,“不舒服?”
“出了一身大汗,现在有点冷,肚子饿。”
“你应该睡到早上七点的,现在吃了东西,早餐就吃不下了。”
“那么我不吃好了。”我说。
“乖得很。”
我笑说:“每个人都把我当孩子,受不了,怎么一回事?”
“你几岁?”
“二十岁!”
“我的天!看上去像十二岁!”护士说。
“又少了三年,昨天下午有一个太太来看我,还说我有十五岁,越来越往后缩了。”
“你怎么了?”
我有点头昏,累得很,只好往床上跌,护士趋向前来,摸我的头,不响,马上走开了,我自己去摸摸,怪烫的,噫,不是感冒了吧?我很有点懊恼:怎么搞的?
护士没回来,另外一只手无声无息地搭了上来,我惊叫:“谁?”
“我。”
“纳梵先生!”我失声道,“你怎么还在这里?”
他不回答。
护士回来了,把探热针塞在我嘴里。
我明白了,他根本没有走,昨天是他,今天也是他,他根本没有走,三日三夜他都在这里。
这是何苦呢,我就算死了,他也不过是少了一个学生,这样守着,叫我过意不去。前天晚上我还又哭又唱歌的,看样子都叫他看见了,多么不好意思!而护士们也帮他瞒我。
护士把探热针拿回去,马上叫医生。值夜医生来了,不响,把我翻来覆去检查半晌,然后打了两针。
我只觉得头重,而且冷。我问护士要毛毯,她替我盖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