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笑笑,“明日要早起。”
“你做什么职业?”
那女子笑一笑,“幼稚园老师。”
李育台讶异了。
“也是人,不是放了学犹自与将塌下的伦敦桥及老麦当劳的农场一起过活。”
李育台说:“幼稚园工作使我困惑,你们是怎么样教会小孩一到一百,a到z?那是迹近无望的艰苦工程。”
女子笑,“的确是一种惨淡的营生。”
“很喜欢小孩吧?”
“你可有子女?”
李育台表情柔和起来,“有一名女儿。”
“我有两名。”
李育台意外问:“谁在家中照顾孩子?”
“我丈夫是一名失业音乐家。”她感喟。
李育台怪同情她,旧时在中国,有一种职业叫奶妈,也是这样,必须丢下家中的亲生儿去替东家带孩子,现在这个洋女的情况也相同。
“他知道你在这里吗?”
“他以为我在开家长会。”
李育台不语。
他就是最怕妻女会沦落在这种地步,所以拼了老命死做,多年来雅正可以把她的兴趣发扬光大,多多少少是因为家庭经济稳健的缘故。
“每天早上八时半到学校去替别人照顾孩子,上下午两班,到四时多才能回到家中看到自己的女儿,认真苦闷,那些条件好的孩子多数骄纵顽劣,有时颇讨厌他们。”
“有无考虑转行?”
她诧异,“你不知本国失业率是多少?”
李育台搔搔头皮,“男人在家呆久了,净是带孩子煮饭洗衣服也不大好。”
女子长叹一声。
“再来一杯?”
“为什么不,谢谢。”
李育台温和地说:“喝完这杯好走了,天下没有这么晚不散的家长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