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醒的时候,纪元已经梳洗定当伏案在写明信片。
天气已经相当凉快,出门之际没带厚大衣,一会儿要同纪元去买。
他冲了杯咖啡,翻开雅正的摄影集。
这一天她如此写:“纪元,在世上只有短短数十年,我竟节聚了那么多身外物,有许多,想留给你作为纪念,不知你可愿接,其中,有一只戒指一串珍珠,我很幸运,我承继有人。”
就是那串珠,一点也不贵重,当年买的时候才几千块钱。
雅正的头面首饰都不算名贵,她不太注重那些,有一次育台听见她同三岁小纪元说:“你如果听妈妈话,胜过妈妈满头珠翠。”
是育台替她选购了那只比较像样的戒指,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现在都属于纪元了。
比较珍贵的是几套摄影器材……
电话铃响了。
响了一下,又切断,可是过了一刻,又响起来,谁,谁这么犹疑?
育台去取过听筒。
那边说:“我是和平。”
难怪,“和平,好吗?”
“陈先生说你不介意听电话。”她嗫嚅。
“只有这一次他说对了。”育台鼓励她。
“没有吵醒你吧?”
“早睡早起身体好。”
“出版社说,摄影集头一版两万册已经售罄。”
“这么快?”
“成绩那样好,他们赶快加印,现在想你加写一个序。”
育台立刻说:“不,我不便沾光。”
和平笑,“我也觉得如此。”
育台说:“我毋须赚人热泪,眼泪往肚里流好了。”
和平说:“那我去推掉他们。”
“你盯着他们,宣传不要太商业化。”
“听说是口碑促成销路,并无太多广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