妮洛尔只有十多岁,双眼微睁,秀丽瘦削的面孔安宁,双手交叠胸前。
忽然,弥留的少女嘴唇蠕动,说了几句话。
古晋抬起头,“她怕上帝不原谅她。”
嘉扬忽然插嘴:“不,上帝一定原谅你,你将坐在上帝右边,直到永远。”
嘉扬背光站担太阳照在她头上,形成一个光圈,那少女微笑,又说了两句话。
“她问你可是上帝的使者。”
嘉扬勇敢地回答:“你将往一个更好的地方。”
少女呼出最后一口气。
从来没有更轻贱的生命,悄悄来,悄悄去,没有惊动任何人,无声无息。
古晋站起来,“我们会给她一个适当的葬礼,她在世上没有亲人,我们把她自街上拾回,她患末期爱滋病。”
这时连铁汉似的珍都吁出一口气。
三人组轻轻离去。
麦可挥汗,“嘉扬说得好,谁还有心情去看泰姬陵。”
“我们还有更可怕的地方要采访。”
“不!”麦可惨叫。
嘉扬说:“先找个地方让我喝杯威士忌加冰。”
“那还不容易,叫胡佛出来结帐。”
“不,不要他,看见他都讨厌。”嘉扬用手掩住面孔。
珍终于说:“今天休息吧。”
回到旅舍,嘉扬终于喝到她的威士忌。
她拨电话回家。
“是你,真好,嘉扬,请问:婚筵吃中菜还是吃西菜?”
“中菜。”
“龙虾还是蒸鱼?”
“都要。”
“谢谢你,”陶芳欢天喜地,“现在妈妈同你说。”
“嘉扬,此刻你又在甚么地方?电话帐单上有来自南美洲的电话。”
“我在印度加尔各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