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她的帐房,都要回头留恋地张望……
那个时候,程岭正与郭海珊陪郭仕宏看穴地。
郭仕宏拄着一枝式样古朴印第安土着制的拐杖,已在这个叫昆士兰的墓园逗留了相当久。
那天天阴风劲,郭海珊只觉愁云惨雾,十分不自在,侧头看程岭,她却轻松自在,一如逛百货商场,真亏她的,如此尽忠职守,任劳任怨,难怪她在郭仕宏心目中有那样的地位。
郭海珊缩了缩肩膊。
郭仕宏说:“昆土兰,即后土之意,皇天后土,很适合中国人概念,这一穴背山面海,十分舒适,永久葬在此地,也是一种福气。”
程岭不语,劲风吹得她衣裤飞舞。
“就这里好了。”
程岭对死亡经验充足,不以为意,当下用笔记本子抄下号码。
郭仕宏说:“风大,你上车去等着,我再站一会儿就来。”
程岭缓缓定到郭海珊身边去。
郭海珊有点责怪的意思,“你该劝劝他。”
程岭诧异地抬起头,“海珊,何作此言?华人习惯处理一己之身后事,从前乡下人把棺木放在地下室,每年抬出来油漆一次,我们是一个很豁达的民族。”
郭海珊长叹。
“你看,他在默祷,他一定在同他岱芳表姐说,他很快会去与她合会。”
什么都瞒不过程岭。
郭海珊心底想:这样绝顶聪明的女子,假如多读几年书,不知会去到什么地步。
稍后,郭仕宏与他们会合。
一切都准备妥当,可是随后大半年中,他的健康却并无显着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