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拼命挣,时常把百元钞票夹在信里给弟妹寄去。
收到信那日心情总是特别愉快,多吃力也不怕,力气似加倍,信放在围裙口袋,有空便取出读一遍。
读得会背了,又期望第二封。
该来信时不来,她会憔悴地问:“怎么没有信?”
印三一日说:“他们又不是真的弟弟妹妹。”
这是事实。
半晌程岭分辩:“他们与我友爱。”
“你处处为他们,我看不出他们为你做过些什么。”
程岭温柔他说:“兄弟姐妹不是这样算的。”
“等他们自学堂出来,也就得忘记我们这一对老华侨了,”
“老华侨。”程岭笑起来,“我连身分证都还没拿到,哪里有资格。”
程雯的信:“……爸爸仍然喝酒,不过早上起得来上班,我们生活很好,程霄又考第一,我这个学期排第三:派成绩表时老师虽然没有读出名次,但是顺序,各同学心中有数,我十分开心,钱收到,我们会买鞋子穿及吃大菜,谢谢,可惜姐姐现在只为姐夫做菜了。”
开门做生意的烦恼当然不止是收支平衡。客人一多,店一旺,就有地痞流氓打主意,整日上门来讨钱,程岭不胜其扰,略拒绝一两趟,清早店门外必留一堆秽物。
程岭写信给印大讨救兵。
印三知道后不满,“有事自我了断,不必烦老大,他不是神明,我明日去报告骑警。”
“不行,我在明,人在暗,只会引来变本加厉报复,”
印三不耐烦,“那我侍候在侧,谁来捣蛋,便揍他一顿。”
“万一受伤,又怎么办?”
印三赌气:“至多一命搏一命。”
程岭白他一眼,“神经病,”
不日印大覆信:“速到维多利康和街华仁堂去找郭海珊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