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知道当年旧事,难道您老人家还不知道?”
严氏楞了一下,她没想到“安霓婷”居然还有脸出来。
不等严氏反应过来,安妮又冷声说:“爹走了,家里早已负债累累,连块板材板儿都买不起。偏浩亭又病了,人家大夫指名要买十年以上的人参,一副药就要三两银子!”
“我倒是想留在家里继续当个冰清玉洁、洁身自好的小姑娘,可现实允许吗?”
“祖母你多厉害啊,除了哭就是晕,啥也干不了。任凭爹的尸体摆在堂屋,任凭浩亭病得只剩下一口气,而家里,更是连米都没有!”
安妮说这话的时候,并没有刻意针对周氏。
周氏却心虚得只往一边躲。
安妮讽刺严氏只知道哭、只知道晕,装模作样的逃避一切。
她周氏又何尝不是?
其实,法子不是没有,但周氏在衡量值不值得。
丈夫已经走了,病得奄奄一息的也不是她的亲儿子,她还有自己的女儿要养,所以她做不到像安霓婷那般不顾一切!
如果安浩亭是她的亲儿子,周氏肯定能想出办法,哪怕把自己卖了呢,她也会去做。
但……
她犹豫了,借着哭躲在了灵堂上,硬是逼得安霓婷一个十来岁的孩子自己站了出来。
然后眼睁睁看着安霓婷自己一步步走向深渊,除了些许带着歉意的安抚,她说不出拦阻的话。
“你老人家可以装死,不愿面对这些困难,我却不行!”
安妮说着说着,眼泪就淌了下来,“堂屋里躺着的人是我的亲生父亲,病得快要咽气的人是我唯一的弟弟,我别说卖掉自己了,就是立时死了,我也要拿我的血肉去救他们!”
“您嫌我脏?对,别说您了,就是我,我也嫌自己!可我是天生下贱的吗?如果能做人,谁愿意去做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