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我一眼？然而接着听下去，宁吉更惊得张大了嘴巴。

“谢安家中已无亲人，他尊我为父辈，请我出面向你们宁家提亲。循老礼，我很赞成，谢家老爷子如果在世，肯定也赞成。这是对你的尊重，对你家人的尊重。”刘院长含笑看着宁吉，问，“所以我特意问你一句，宁吉，你是愿意的吧？”

毛尖茶真香，熏得人像置身在黄山顶上，云海茫茫，碧松苍苍。很多年前去过那里，山清水秀人情醇厚。宁吉盯着桌上的茶和点心，很奇怪这时候自己的思绪像这茶香，随风乱飘。点心中有一盘青团，是这个季节最好吃的江南美食，摘回青青艾草，打成青汁，滴入糯米粉中，看着雪白的面团渐渐变得碧绿，捏进红红的豆沙馅，又甜又糯。上元何上的清风从雕花窗中一阵阵吹进来，将毛尖茶香裹进青团，裹进一盘一盘江南时鲜，芦蒿，荠菜，香椿头…宁吉努力辨认，熏熏然，昏昏然。

一只手伸过来，白皙修长，像年幼时在朱雀桥上初见的模样，极缓极慢，握住了宁吉的小手。宁吉抬起双眼，谢安清逸的面容此时屏住了呼吸，静静等待。

他不会花言巧语，他不会山盟海誓。然而他天天去医院，等很久，就为看我一眼。他郑重其事地请托刘院长，郑重其事问我愿不愿意。

“我愿意。”宁吉轻声道，“我愿意。永生永世。”

回到办公室，宁吉仍旧恍恍惚惚的，不甚清醒。后来刘院长说了什么？近日就去宁家，事先约好宁向云？谢安还真按南都老规矩，和刘院长这个“媒人”商量准备八样礼品，要有金有银，要有吃有用。后来呢？菜上来，好像都是好吃的，她就一直埋头吃啊吃，迷迷糊糊地听着刘院长继续指挥：彩礼一定要的，不在于金额多少，图个喜庆和体面，本来最好是吹吹打打送上门，不过碰上防疫嘛，低调一些，但也要光明正大。宁家多半会问新房的事，就谢家老宅子，粉刷装潢一下挺好。家具家电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