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宁吉暗暗下了决心。
病房中灯光昏暗,床头的输液管中,透明的液体一滴一滴落下。郗晓琴脸色灰白,双目紧闭,她恐怕很久没好好休息了吧?
“是啊,那是二十世纪九十年代末,当时大家传言南芜铁路将外绕,我们常走的江东道口要拆除,听讲啊,好几个人大代表提,‘缓解南芜铁路拥堵,减少噪音扰民’。我们想着要是道口拆了,那到处还不都一样,肥水镇进城也就十几公里,不远。哪个晓得呢?”吴东满脸的懊恼,握着郗晓琴的手伤心,“结果,为了口罩厂,我们买了铁路南面江东最外围的房子,环境落后,噪声大,晚上火车鸣笛吵得睡不着,而且每次进城提心吊胆,不知道道口要等多少时间。家里儿女不懂事,上不到好学校,谈不到好对象,怪我们;晓琴总说‘那是铁路,多大的工程,哪儿那么容易拆啊修的?我们知道,政府肯定也知道,肯定比我们还着急’今年碰到疫情,加班加点的,晓琴她忙得累,还老想着工人。唉,肯定是过道口时操心走神了。”
郗晓琴静静地躺着,一下下轻微的鼾声透着疲惫。她是太累了吧?年三十那天将工人全部叫回来,两个月连续超负荷工作,赶着生产口罩。宁吉记得那天从口罩厂回来,死猪般睡了半天,梦都不做一个;想想看,那样辛苦、超负荷的劳动,是郗晓琴这两个月日常的生活状态,她只操心工人,有没有想过她自己呢?
“你等等,今天晚上的新闻好像有这个报道,说南芜铁路外绕工程签合同了,说年内开工呢。”一直在旁聆听的谢安忽然插话,一边取出手机慢慢翻找。宁吉一把抢过,手指快速滑动,大笑道:“真的,就是今天!历史性的一刻!南都与中铁签合同了!争取上半年获批,今年开工建设!”
吴东将信将疑,接过手机细细地看,一个字一个字地念:新建铁路利用铁路廊道,外绕至高铁南站,为电气化复线铁路,将提升既有南芜铁路规模,总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