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白亘的血。
从妖鸟腹中,沉渊救出了北境城破之时的那些幸存者,大多是被父母死死护在怀中的孩童,或者是躲在牢固楼阁内,侥幸没有被风暴碾碎的幸运儿。
活下来的,十不存一。
大旗插在北境将军府的最高处,迎风飘摇,只是在残阳辉光下,难免显得黯然。
他的眼神里有苦痛,但更多的是平静……这份平静,不是对战争死伤的漠然,北境长城破了,飞升计划破碎,他心痛,城内百姓死亡惨重,他更心痛。
但当下,哪里容得了自己去哀悼?
他是将军府大先生,须时时刻刻冷静,自醒。
沉渊悠悠吐出一口气来。
他跃下石柱。
“方才一役……铁骑,阵纹师,圣山剑修伤亡如何?”
石柱下沉默不言的千觞君,递上了一份案卷,其内是粗略统计的战况。
沉渊君只是一瞥,案卷上二师弟用醒目的红笔,在总结之处,写了一行字。
北境飞升,玉碎。
“师兄。”千觞声音很轻,带着哀意,“阵纹师死伤惨重……还要修补北境,恐怕要等很久,很久……”
这一战可以说北境胜了。
但也可以说北境败了。
白亘破坏了长城的飞升,正门被攻破,想要修补城壁,就需要数月之久,更何况最后那一咬,给大多数阵纹师都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心理阴影……他们也是血肉之躯,这些日子不眠不休修补工程,已濒临崩溃。
这一战后,至少要休整白日,才能堪堪恢复。
“不能等。”
沉渊将案卷递回,沉声道:“如今北境看起来伤得很重,但其实只是伤了皮肉,不伤筋骨,传令让留驻将军府的诸圣山话事人,火速召集,我要重振士气,一举攻向妖族!”
“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