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视线在他和木盆上转了转,见到木盆边上放着的碎步,一怔,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又想起身上的伤口,脸忽然变红,像染了上好的胭脂那般,灼热难耐。
“你爱干净的习惯我一直都记得。”阿邵嘴角不知不觉含了笑,见我窘态,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竟添了一句,“这几日都是我服侍你的。”
我这习惯是从小养成的,即使在最落魄的时候也不曾弃过。大叔将我捡回去后,日日为我挑水,后来大叔死了,我便自力更生,再后来有了阿邵,为我挑水的活儿便落到了他身上。
谁能想到他一直都记在心上呢?
我的视线落在他残破的衣摆之上,木盆边上那块碎布想来是从他衣裳上撕下来的……当真是有心了。
阿邵不明白我心中所想,以为我担心那块布不干净,忙道:“放心,我已将它洗干净了。”
我的脸上已退去了方才的羞赧。
此前我救阿邵时,孤男寡女共处,他昏迷那些日子都是我在照顾他,为他擦洗身体更换衣物都不假他人之手,若要理会那些男女之防,他这会儿也不会站在我的面前。又何况,我与他本就有婚约在身,若非当日裴炎等人上门捣乱,我和阿邵早已结成夫妻,又何必在乎这些?
正这么想着,便听阿邵附耳过来,温热的气息在我的耳畔萦绕不去:“你自己动手,还是我来?”
我本已退去的羞赧之色顿时又爬上了双颊。
唉,说到底还是脸皮不够厚。
他这话分明是故意的,我浑身是伤,虽喝了药,却也使不上什么力气,恐怕要将那碎布上的水拧干都是一件难事,又遑论为自己擦拭?
我咬牙,闭上眼,嘟囔道:“你来吧!”
阿邵也不磨蹭,拧干了碎布小心翼翼地为我擦拭。他的动作极为轻柔,好似我是他捧在手心的珍宝那般,冰凉的指尖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