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村子十分贫瘠,郡主这十多年日日苦菜做汤,过得十分艰辛,据闻当日郡主见到前去寻她的裴公子时,泪水涟涟,心头十分感念裴帅义举。后裴帅在岩都城外亲迎郡主之时,指天立誓,有朝一日定要重回汴京,为秦氏一族报仇雪恨,裴帅此举甚为仁义啊!”
听到此处,我哑然失笑。
一个茶馆的说书先生都能将我被接到岩都的事说得栩栩如生,这背后若没有人散布消息,是决计不可能的。
那说书先生口中的主角虽是我,话里话外赞颂的却是裴家。他们都觉得,如果没有裴家的义举,如今的我还身在凤岐山下的小村中过着苦日子。
也是,岩都上下本就以裴家为尊,我的到来不过是为裴家的仁义再添上辉煌一笔罢了。
媛真见我笑,不经意间蹙了蹙眉头,却被我瞧了个当下。
我笑脸盈盈地看向她,道:“媛真,这茶有些凉了,让小二再上一壶新的吧!”
媛真点头,唤来小二收茶,小二端着茶离开时走得太急,钩到了一旁的椅子,茶壶没抓稳,朝媛真飞了过去。
待我将视线从那说书先生身上收回时,媛真已经稳稳地将那茶壶接住,甚至连滴茶水都没洒出来。
小二慌忙道谢离去。
媛真会武一事,我早已知道,她身为我的侍女,除了服侍我、保护我之外,还是来监视我的。
我对她和气,看似不防备,实际上却也防了几分。
她与凤岐山下那个小村子中的人们是不同的,我永远不可能对她推心置腹,她亦是如此。
我忽又想起了喜儿。
怀有身孕,却惨死的喜儿。
小二很快便为我们这桌上了新茶,还外送了一小碟点心,道是掌柜为了弥补方才我所受的惊吓而特意送上赔罪的。
其实方才受惊吓的不是我,是那小二哥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