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多营建已经停罢,就连边墙的修复,也在减缓进度,户部这边清点国库的奏疏,也已经递上去了,至于兵部,整饬军屯原本预计的时间至少是两年,甚至有可能是三年完成,但是如今,年末之前,就须得结束。”
“如此种种,陛下虽未明言,但是实际上,已经开始为即将到来的灾年做准备了,难不成,俞兄要去进谏陛下,让陛下大兴土木,挥霍奢靡?”
这……
俞士悦一时语塞,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道理的确是这么个道理,俞士悦也是说出口之后才发现,自己说的根本就是傻话。
所谓大政方向,很大程度上,是要看天子心意的。
这和整饬军屯这样的大政方略还不一样,至少,整饬军屯这样的方略具体详实,还可以拿到朝廷上来讨论。
但是大政方向,其实更多的跟天子的施政风格有关,是怀柔还是严酷,是守成还是激进。
这些大的方向,事实上除了天子自己之外,其他人很难控制。
因为这种方向性的东西,既体现在实务当中的方方面面,但是,又不单单是任何一件具体的实务。
就拿现在来说,天子命工部停罢工程,命户部清点国库,命兵部加快整饬军屯的进度,固然是在转变自己的大政方向。
但是,如果真的拿这个去跟天子谏论,天子能找出一万个理由来堵回去。
什么休养生息,与民休息,什么速战速决,把对百姓的影响降到最小,这种理由简直信手拈来。
天子如今,只是在一干重臣的小范围当中说明了自己这么做的缘由,但是在朝堂上,天子却只做不说,并未对朝臣们说明。
因此,俞次辅都能想到,他要是私底下进谏,天子肯定不会听他的,要是在公开场合进谏,就像于谦说的,恐怕不等他给天子施压,底下的一帮大臣,就要弹劾他奸佞误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