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河坐在轮椅上,面色平静、但毫不畏惧地正视着眼前的律师, 道:“是的。”
律师道:“请问,如果您的母亲还在世,您想要跟谁生活在一起?”
沈世河平静的面容上出现了轻微的变化。
他略微停顿了两秒钟, 才道:“但事实上,我的母亲已经去世了。”
律师继续追问道:“您想念您的母亲吗?”
沈世河的目光略微一沉。
半晌, 他克制住自己情绪,轻轻垂下眸子, 依旧用平静如常的声音道:“我想念我的母亲,她不离不弃地照顾了我16年。”
“但我不想念那个把我当做累赘抛弃了的舅舅。”
“尽管我们有血缘关系, 但我终生不想再见他。”
律师听到他这番话,略微一顿,这才继续追问道:“所以您也觉得,血缘关系是一种天生的纽带。”
“在有选择的情况下,人还是应该优先跟有血缘关系的人生活在一起,是吗?”
这句话一出口,庭间不禁哗然。
在他身后的背景中, 许多沈世河这边的朋友都皱起了眉头,脸上燃起了一丝怒容。
而场中,沈世河则重新扬起了头。
“这位律师先生,您可以选择自己跟谁有血缘吗?”他问道。
律师神色严肃地道:“请您先回答我的问题。”
沈世河平静的目光中带上了一丝冷意, 道:“好的,我回答。”
“在我看来,血缘关系不仅一种纽带,更是一种束缚。”
他不疾不徐地道:“这个社会的道德准则要求我们,要善待自己的血亲。”
“无论贫穷富有、健康疾病,我们都应该对他们好好照料,不离不弃。”
“如果做不到,世人通常会认为这个人德行有亏。”
沈世河略微停顿了片刻